时政小队 | 文

挺意外地，孔子学院成了国际媒体的中国报道里排名第二的口水话题（关于第一口水话题是啥嘛，请大家参考国务院港澳办网站）。

这场争论最早源于上周一，在美国学界颇具影响力的民间机构美国大学教授协会（AAUP）发布了一份研究报告，名字是：

《与外国政府合作办学研究：以孔子学院为例》

On Partnerships with Foreign Governments: The Case of Confucius Institutes

标题说的是研究国际合作办学，但真正的关注点却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做法：

孔子学院作为中国政府的分支机构来运行，并且被允许忽略学术自由。其学术活动是在汉办的监督下进行的，汉办是中国的国家机构，由一位中央政治局成员和国家副总理担当负责人。

Confucius Institutes function as an arm of the Chinese state and are allowed to ignore academic freedom.Their academic activities are under the supervision of Hanban, a Chinese state agency which is chaired by a member of the Politburo and the vice-premier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其实，类似孔子学院的交流机构在全球范围内并不少见，英国文化协会、歌德学院、法语联盟都有类似的作用，不过报告认为，其他国家的此类机构操作办法与孔子学院明显不同。

这些机构没有一个是设立在大学或学院的校园内的。相反，由于与国家政治议程和利益有联系，他们都是选址在既可以完成使命，同时还不会威胁所在国学术独立的场所。

None of them is located on a university or college campus. Instead, their connections to national political agendas and interests require that they be established in sites where they can fulfill their mandates openly without threatening the independence and integrity of academic institutions in host countries.

美国大学教授协会因此认为，孔子学院设立在美国大学内，却由中国政府运营，教师的任免和课程设置也都有中方决定，这是向中国政府的政治意图低头的表现。

允许任何第三方控制学术活动，都是与学术自由、合作治理和高校的机构独立原则相违背的。

Allowing any third-party control of academic matters is inconsistent with principles of academic freedom, shared governance, and the institutional autonomy of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报告当然很快吸引了美国主流媒体的注意，《纽约时报》的跟进报道题目是：

《美国教授们呼吁高校重新评估孔子学院》

U.S. Professors Call on Colleges to Re-evaluate Confucius Institutes

这 篇文章中不仅详尽介绍了AAUP的观点，并且认为，抵制孔子学院已经成为了一场大型运动，早在去年，加拿大大学教授协会（Canadian Association of University Teachers）便已经发表过类似声明。一位接受采访的大学教授还列举出他认为孔子学院限制学术自由的例子：

“你被告知不可以讨论达赖喇嘛——或者邀请他到学校，西藏、台湾、中国的军力增长、中国领导层的党派斗争——这些都是被限制的。”

"You’re told not to discuss the Dalai Lama — or to invite the Dalai Lama to campus. Tibet, Taiwan, China’s military buildup, factional fights inside the Chinese leadership — these are all off-limits."

《华盛顿邮报》的题目更简单直白：

《孔子学院的代价》

The price of Confucius Institutes

报道认为，孔子学院由中国政府资助，这为希望开设汉语课程的高效提供了廉价途径。但是与此同时，中国政府也借此干预了美国高校的学术活动。比如，2009年，南加州大学便由于孔子学院的反对，而取消了一位西藏高僧的访问活动。

文章结尾尖锐地表示：

学术自由是无价的。大学应该公开（与孔子学院达成的）协议，以证明中方不能借此提出不公要求或者施压。如果他们不能或不愿意这样做，这些项目应该被终止。

Academic freedom cannot have a price tag. Universities should publish their agreements to show there is no possibility of Chinese discrimination and suppression. If they can’t or won’t do so, the programs should end.

中国媒体对此当然反击了。《人民日报》发布文章《携手办好孔子学院才是正道》，文中引用中国驻美大使馆教育处参赞的观点指出，“在美国的所有孔子学院都是中美双方本着相互尊重、友好协商、平等互利的原则建立起来的。对孔子学院‘学术不自由’等指责不符合客观事实。”

《人民日报》还针对AAUP的抨击进行了具体回应，比如关于学术独立问题：

“内布拉斯加—林肯大学孔子学院美方院长、美籍华人楼永绥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与美国的多数孔子学院一样，该孔子学院所教授的是没有学分的汉语和文化课程，根本不存在‘学术’问题。”

而新华社发表的评论名为《抵制孔子学院损害中西文化交流自由》，文中开头便指出：

“罔顾众多西方民众迫切了解和认识中国的客观需求，无视孔子学院在美国已处于良好的‘自生长’态势……一些戴着‘有色眼镜’的美国人士试图对孔子学院进行遏制。”

“当孔子学院在美国蓬勃发展之际，抵制的声音也随之升高。今年５月，芝加哥大学的100多名教授发起联署，要求校方在9月与孔子学院的合约到期后不要续约，理由是“学术课程会受到中共对言论和信仰自由的政治镇压的影响”。”
 

说到言论自由，新华社的评论说：

“一位曾经在密苏里州一家孔子学院任教的外籍教师透露，其从事的所有课程和活动，从未有任何美国大学教授协会指称的‘限制讨论的内容’。”

文章认为，对于孔子学院的攻击其实反映了美国一些人“对外来文化的不包容、不自由、不自信”。在文章结尾，新华社指出：

“如果真的因为一些人的故意抹黑而失去了在美国展示介绍中国悠久文化的平台，那将是对美国所谓‘普世价值’的讽刺，是对其宣扬的所谓自由、平等的损害。”

嗯，谁更占理呢？不同的立场下会有不同的判断。不过也许对于孔子学院的不少教师和学生来说，事情本应该更简单一些：我想教汉语和中国文化，你想学汉语和中国文化，能达到这个目标，不就挺好的么？■

原文参考：
- U.S. Professors Call on Colleges to Re-evaluate Confucius Institutes（原载于《纽约时报》网站，作者：AMY QIN ）
- The price of Confucius Institutes（原载于《华盛顿邮报》网站）
- 《携手办好孔子学院才是正道》（原载于《人民日报》网站，作者：温宪 廖政军 陈丽丹 李博雅）

- 《抵制孔子学院损害中西文化交流自由》（原载于新华网，作者：任沁沁　郭丽琨）

【旁观中国】第一次线下活动

欲知详情，请点击左下“阅读原文”或回复关键字“活动”获取。

尝试输入关键词：「精选」「旁观史」「旁观者」「简介」「投稿」或日期，如「140304」「140515」获取更多精彩内容！

旁观中国 精选全球舆论对中国话题的报道、分析和评论，发掘“吐槽”与深意

→欢迎大家发来投稿、评论或文章推荐。直接回复微信或邮件至onchina@caixin.com

→添加关注的三种方式：
　1）点击屏幕右上角按钮，点击【查看公众账号】可关注；
　2）在【添加好友】--->【搜索公众账号】中查找：on_china；
　3）通过微信扫描下方第二张图片二维码

特别声明：旁观中国由财新传媒出品。旁观中国所刊载内容之知识产权为财新传媒及/或相关权利人专属所有或持有。未经许可，禁止进行转载、摘编、复制及建立镜像等任何使用。请认准旁观中国唯一之微信号：on_china。